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张伟建还是给这几个小偷挨个包扎了一下,
最起码得在工安赶到之前,不让他们出现生命危险。
最先醒过来的是那个差点让赵猛一脚送走的小偷,
不过他的下场也最惨.小王把审讯室门一关.
拿着何松年带回来的钢条,对着他就是一顿伺候,
张伟建也没说什么,他就负责包扎,
这年头保卫科的人权利大,
再说了,这可是轧钢厂,保卫科的工作人员,
有几个是吃素的。
等张伟建进去的时候,这个小偷已经没人样了,
小王发泄完朝着张伟建笑道,
“张医生,麻烦你了。”
张伟建看了看小偷一眼,
“死不了。”
小王嘴巴一咧,“成,换下一个。”
何松年他们也不着急审问,这几个小偷就倒霉了,就算认罪也不行,赵猛跟小王,又挨个收拾了他们一顿,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审讯室里的哀嚎声才停下。何松年跟张伟建在门口站着聊天,听屋里动静小了,他们俩才进了审讯室。
好家伙,几个小偷都成血人了,张伟建心道,
得,还不如不包扎呢,他看了看几个小偷,
都没生命危险,
何松年怕再闹出人命,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几个小偷,问张伟建,
“用不用送到医院?”
“能挨一晚上,明天审问完再送也不迟。”
张伟建这么一说,何松年就放心了。
他们既然敢来轧钢厂行窃,又被抓了个现行,
那就得做好挨打,甚至牢底坐穿的觉悟。
“小王,赵猛,你俩把地上的血水擦干净。”
“省得领导们看见反胃。”
张伟建瞅了一眼何松年,寻思着他是暂时不打算通知工安那边了。何松年去给杨厂长挂了个电话,回来以后他脸上挂着笑,“杨厂长发话了,使劲打,出了人命他担着。”
杨厂长的态度,都在何松年的预料之中,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总得跟领导及时汇报。
“对了,伟建,明天审问时候估计你得到场。”“杨厂长刚才交代的。”
刚才何松年跟杨厂长汇报的时候,特意提了张伟建,
他琢磨着这事儿处理完,厂里肯定会给他们嘉奖,虽然防贼是他们保卫科的义务,但是他们也确实没让厂里有损失,
这就是功劳。
“成,不早了,我就回去了。”
“我送你,对了,伟建,明天杨厂长要问起来……”张伟建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你有点不舒服,我过来给你看看。”何松年对他感激之余,还非常庆幸,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他扭头回到审讯室,嘱咐小王跟赵猛嘴巴严实点。事情顺利的话,他们都有奖励。张伟建到家以后,冯超越还没睡,
姑娘家倒是细心,她看张伟建袖子上有血迹,吓得她扒着张伟建身上看了老半天,
看他完好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但还是忍不住抱怨道,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回来。”
“你要出点事我怎么活啊…”
说着小同志眼睛就红了。
“哎呦,我的姑奶奶啊,别哭了。”
“你男人是谁你不知道?”
张伟建也没瞒她,把刚才抓小偷的事,
大致讲了一遍,冯超越跟听故事一样,
眼睛瞪得老大,张伟建讲完,她还是一脸的意犹未尽,
“后来呢?”
“没后来啊,人都被抓着了,明天审问有了结果,厂里肯定有奖励。”
张伟建当然不在乎厂里的那些奖励,他只不过想让媳妇儿高兴点么。
当然,太血腥的场面,张伟建没敢跟她讲。
特别是让自己打断手腕的那个小偷,下半辈子肯定是废了,
真把他们都移交到工安那边,不坐个十年八年牢,
他们别想出来。。
第二天早上,张伟建刚到轧钢厂门口,
就看见赵猛朝自己走过来,
“张医生,杨厂长已经到了。”
张伟建把车停在门卫室边上,就跟他一起进了审讯室。
推开门,杨厂长跟何松年正低声说着什么,
旁边还站着几个穿着保卫科制服的工作人员,应该是来换班的。
张伟建看了看昨天那几个小偷,饶是他心性沉稳,看着他们的惨相,也不又吸了一口凉气,过了一晚上,这几个人脸都肿的跟猪头似的,还不停的哼唧着。
“伟建,你来的正好,听何科长说,昨天晚上你表现的很勇猛啊!”“没受伤吧?”
张伟建一脸谦和摆手道,
“都是应该的,我也是从厂里的一份子。”“没受伤,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何松年无奈摇摇头,
“问了个大概,昨天让你打晕的那个应该是头子。”“剩下那三个孙子都撂了。这个头子嘴硬的狠……”
何松年觉得自己脸上有点挂不住,一个小毛贼的嘴都撬不开。带头这个一直说没有内应,是自己一时犯了糊涂,就找了几个街溜子一起来行窃。
“杨厂长.伟建。你们先出去,我再审审他。”
张伟建也不信他们没有内应,他们挑的地方刚好是仓库旁边,偷的钢材还是新型钢,价钱贵着呢。
他跟杨厂长出了审讯室,很快里面就传出来阵阵哀嚎。杨厂长跟他们想的一样,这明摆着是有人监守自盗,过了一阵儿,何松年从审讯室出来了,
“招了?”
“没,他嘴太硬了,不能再打了,我怕闹出人命。”杨厂长没好气的看了何松年一眼,他也没什么好办法,这事儿老拖着也不行.早晚得把他们移交给工安那边.真让工安接手了,那这个内应估计就更不好找了。张伟建看他们都是愁容满面,低声说道,
“要不,我试试?”
杨厂长扭头看着他,犹豫了片刻,
沉声应道,
“成,最好别把人弄死。”
“算了,死就死了吧。”
何松年看领导都发话了,他也没敢说什么。
张伟建把门推开一个小缝,把赵猛喊了出来,
“你去厕所拿点草纸,多拿点。”
“再端盆水。”
杨厂长跟何松年对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张伟建要水跟草纸干什么?
过了两分钟,赵猛端着满满一盆水过来了,张伟建让他把水盆放下,接过草纸,抽出来一张在水里浸湿,
“对不住了,兄弟,你现在交代还不晚。”
“能少遭点罪。”
这个小偷头子不屑的看了张伟建一眼,
把头扭到一旁,
张伟建看他是铁了心要强撑,就不再跟他废话,
“赵猛,你把着他脑袋,别让他乱动0…”
赵猛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办,
两手紧紧夹着小偷头子脑袋。
“往后一点,再往上一点,好,角度刚好。”
张伟建说着,就把刚才浸湿的那张草纸。
慢慢糊在小偷脸上。
杨厂长跟何松年在门缝往里看着,
这时候他们才大概弄清楚张伟建想要干什么,
小偷使劲晃着脑袋,赵猛双臂一用力,
让他动弹不得,张伟建看着小偷还挺聪明,
用舌头把草纸顶破,大口呼吸着空气,
然后他就加快速度,一张接着一张往他脸上糊草纸,
“杨厂长,这不会把他弄死吧?”
“放心吧,伟建肯定有分寸。”
眼瞅着小偷没了动静,张伟建把他脸上的草纸,
揭开一个小缝,
“想好了吗?说不说?”
张伟建看他不说话,只是用力呼吸着,
“成,咱接着来。”
“我说,我说……”
杨厂长推开门,拍着手,“厉害,伟建你这招哪儿学的?”“书上看的,没想到还能用上。”
何松年暗道,又学了一招,朝张伟建伸出大拇指。就冲张伟建这两下子,由不得他不佩服。他们保卫科七八号人,都没敲开这个头子的嘴,
张伟建弄了几张草纸,就把他拿下了。
何松年急忙拉着张伟建,凑早他耳朵边上低声询问,
“伟建,你说的那本书,改天借老哥看看呗?”。
张伟建心道,我tm哪有书借给你,这都是自己在后世电视上看的,
“哎呦,不巧,这书我还真找不着了。”
“不过你要真想学,改天咱单聊。”
何松年搓着手,笑着说道,
“成,我做东,得空咱细谈。”。
小偷头子也是人,他也怕死,
本想着咬咬牙挨几顿毒打这事儿就过去了,
大不了进去蹲几年,他的那个内应肯定得给自己弄点补偿什么的,
谁知道张伟建还有这一手。
杨厂长搬了个凳子,坐在小偷对面,
黑着脸等他交代,
何松年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tm的让你嘴硬,赶紧说。”
“内应是谁?”
小偷头子缓过劲,垂头丧地道,
“李志高。”
“谁?”
杨厂长哑然失色,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05刚才听到的。
“就是你们厂里的,好像是后勤的。”
何松年心头一震,好你个李同正,这下你跑不了了吧。你亲侄子作奸犯科,监守自盗,伙同外人盗窃轧钢厂钢材,这下看你怎么说!
张伟建不知道他说的这个李志高是何许人也,
不过从杨厂长跟何松年的表情上不难看出,这个李志高肯定不是普通职工。
“你确定是李志高?李同正的侄子?”
小偷头子也不敢说假话,点了点头,
“嗯。听他说他叔是轧钢厂的副厂长。”
“我说的都是实话,能不能给我个宽大处理?”
杨厂长面色铁青。有那么一瞬间.
他也觉得这是个扳倒李同正的好机会,
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李同正可不好对付,
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别到时候让他反咬一口。
何松年看杨厂长不说话,就走到张伟建旁边,
“李志高是李同正的亲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