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怒骂间,一箱白酒见了底。
展鹏问李东旭,“你看大家情绪这么高,整几瓶啤酒透透?”
“早安排了,看你猴急的。”李东旭笑笑,看着大家,“咱们是继续喝白酒,还是换啤酒?”
“弄点儿凉啤酒吧,你看这身上的汗都出透了。”展鹏说,大家也应和。
“那行,把东西都拿好啊,咱们换地方。”
“还换场子啊。”展鹏拍拍李东旭的肩膀,“去哪儿?”
“你跟着就是了。”
大家跟着李东旭离开房间,穿过院子,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在天边若隐若现。
这是一间类似ktv包房的房间,只是装修没有那么夸张,几个小妹正在一起打扑克,玩得兴高采烈。
一进屋,展鹏就猛捶李东旭一拳,说道,“可以啊,安排得到位。”他又问李东旭,“这院子里还有别的什么惊喜吗?”
李东旭眨眨眼,没说话。这时女孩儿中的一个走过来,和李东旭打招呼,看来他们早就认识。
“李哥,你看怎么弄,是你们选还是——”
“就你们几个人,还选什么选啊?”李东旭打着哈哈,“这儿没外人,大家就随便坐吧。”
女孩儿打个手势,其他的女孩们围过来,簇拥着每个人在沙发上落座。
茶几上已经放好了啤酒和果盘,李东旭对女孩儿说,“你再弄两桶冰块儿来,这天太热,我怕啤酒不凉了。”
女孩儿答应一声出去了。
“杨毅,”展鹏喊着,“这节目回家可不能和你姐说啊。”
这句话引来一阵笑意,一个女孩儿问,“小舅子啊?”
“可不是。”展鹏说。大家又都笑了。
这场合杨毅不大喜欢,但还能适应,想到刚刚小舅子的提法,他心里不免尴尬。
小妹们忙着给大家倒酒,分水果,一时间满室春光。
几杯啤酒下肚,大家都放开了。
“展鹏,你先起个头吧。”李东旭说。
“好!”李东旭刚说完,丁祥就叫了声好,杨毅估计展鹏的歌应该唱得不错。
“我起头啊,行。”展鹏喝了一大口酒,“说实话,我有点想学校了,可惜这儿没吉他。”
“有啊,你等着。”展鹏话音刚落,他身边的女孩儿就站起来向外跑,不一会儿就抱着一把吉他回来了。
展鹏竖起大拇指,接过吉他,调了调,问李东旭,“你知道我要唱哪首歌吧?”
“我知道。”李东旭点点头。
杨毅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他很喜欢弹吉他,而且弹得很好,不过也是很久没玩了。
和弦很简单,展鹏的嗓音有些沙哑,但充满磁性。这是一首杨毅从未听过的歌:
你说你喜欢简简单单,没一点复杂,像田园生活般平静浪漫;你说你早上不爱吃辣,想九点起床,躲避拥挤的人来人往。这些年你还没没变吗,是否还抱怨警校年华?
如今的生活平平淡淡,朝九晚五啊,生活的烦恼将你捆绑;你说你现在不想走了,想再来一场,又爱又恨的大学生涯。以后的日子会怎样,不集合的你还习惯吗?
最后一段李东旭加入了进来,和展鹏一起合唱:
我在家乡,你在远方,可每天都一样;我还是会六点起床,去看看下雨还是太阳;过往时光都已消散,再想念又怎样。我们将有各自的生活,有各自的艰难。
“痛快。”唱闭李东旭大喊一声,“有多少年没唱这首歌了。”他端起酒杯,遥遥向展鹏示意,展鹏和他隔空碰了杯,两人一饮而尽。
杨毅随着大家一起鼓掌叫好。印象中,他是第一次听李东旭唱歌,没想到他竟然唱得也不赖。
“小丁,小杨,你们选歌。”李东旭催促道。
小丁唱了《风雨人生》,杨毅知道那是《重案六组》的主题歌,他看过那部电视剧。小杨则唱了一首《因为我是男人》,这首歌杨毅也没听过,不过看屏幕上的画面,也是和警察相关的。小丁和小杨都唱得中气十足,倒是尽显警察风范,杨毅促狭地想。
“杨毅,你唱一个啊。”展鹏喊道。
得,估计这晚是和警察干上了,杨毅想了想,说,“我唱一首《少年壮志不言愁》吧。”
对自己的唱功,杨毅向来都很自信,果然,刚唱完第一句,包房里就响起一片叫好声。展鹏早早就端着酒,挪到杨毅身边,等他放下话筒,就重重地捶了他一拳,说道,“果然是高材生,全才啊。”
杨毅微笑着,和展鹏干了酒。
“东旭,别老听我们的,你咋不唱啊?”展鹏对李东旭说。
“我都想不起唱什么了。”
“你还记得咱们毕业那天吗?”展鹏冲着李东旭扬扬头。
一丝光亮从李东旭的眼中闪过,他忙对身边的小妹说,“帮我点一首《启程》,水木年华的。”
从第一句歌词开始,就变成了四个警察的合唱。这首歌杨毅当然会唱,听着雄浑的和声,他不禁回想起自己的青春岁月,回想起自己和同窗分别的情形,不知不觉,他的眼角湿润了。
唱完这首歌,大家一起吹了一瓶酒。
展鹏又点了歌,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对大家说,“这歌我得坐吧椅上唱了。”大家嬉笑着鼓掌。
前奏一响,杨毅就心中一动,这是许巍的《纯粹》,是他的保留曲目。他默默地注视着展鹏,琢磨着不羁面孔下的内心,仿佛看到了自己。
展鹏坐在高脚椅上,双手把麦,眼睛微闭,身体随着节奏轻轻抖动。杨毅情不自禁地在心中默唱:
虔诚的目光,只追逐太阳,跃动闪亮的光辉;用执拗的名字,诉说坚持,一生只要这纯粹。
火焰的花蕊,无视隐晦,助长坚强的芬菲;你灿烂的笑着,我的忧伤,瞬时湮灭灰飞。
牢记梦想,自然生长,绚丽绽放;有阳光到达的地方,就有生生不熄的向往。
用清澈纯净的脸庞,汇成金色的海洋;你爱就无悔,用生命去追随。
下一首居然还是展鹏选的歌。
听展鹏唱了一段,间奏响起的时候,杨毅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悸动,他要过另一个话筒,走上前去。展鹏察觉到了,睁开眼,面露微笑,跳下高脚椅,和杨毅站在一起,苍凉的声音在包房回荡。
不管时空怎么转变,世界怎么改变,你的爱总在我心间,你是否明白;
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注定现在暂时漂泊,无法停止我内心的狂热,对未来的执着;拥抱着你oh my baby,你看到我在流泪,是否爱你让我伤悲,让你心碎;
拥抱着你oh my baby,可你知道我无法后退,纵然使我苍白憔悴,伤痕累累。
悄然间,展鹏握住了杨毅的手,他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