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上的人脸露出一个阴森惨白的笑容。
    他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了影子。
    似乎心中的某种恶趣味一般。
    场中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飞镖的表情在面具的覆盖下看不出来。
    此时影子在心里想的是，自己在哪里得罪过这面镜子。
    他倒是不担心全知之镜会说谎坑他，因为它是受到规则约束的。
    果不其然。
    仅仅过了一会儿，人脸开始回答起了飞镖的提问。
    “这个问题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因此代价很小。”
    说着他看向了飞镖。
    “你是提问者，就拿你的一根触手吧来支付吧。”
    听到全知之镜的回答，飞镖伸手抓起一根触手，随后毫不犹豫的将其扯断。
    随后他将那根粗壮的触手朝着全知之镜的方向扔了过去。
    全知之镜张开血盆大口，舌头弹出将那根触手卷入了嘴里。
    过了一会儿，人脸上露出愉悦的神情。
    他吧唧了一会儿嘴巴后，这才开始回答起了飞镖的问题。
    “他们没有骗你。”
    “对了，你还可以再提问一个问题。”
    “因为我并不打算占你的便宜。”
    飞镖听到全知之境的回答，他先是看向了影子等人。
    通过全知之镜的验证，他明白了影子他们只是单纯想带陆笑回去治疗。
    并且陆笑的疯和他们并没有关系。
    不过全知之镜第二句话的含义有点多。
    “它是在引导我向它提问吗？”飞镖在心里这样想道。
    随即他又在心里开始分析了起来。
    假设全知之镜是在引导他提问，那么提问的目标应该是针对陆笑的。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口气随后朝着全知之镜说道：
    “我的第二个问题是，如何才能让陆笑先生清醒过来。”
    原本他的问题是，怎么样才能保留陆笑的人性。
    全知之镜微笑着回答道：“很简单，将你脸上的面具摘下来给他戴上。”
    得到回答后的飞镖一愣，随后开始犹豫了起来。
    倒不是他舍不得脸上的面具。
    一是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将它给摘下来。
    二是r019-污染之源本身的特性。
    无论是欺诈，还是同化亦或者蛊惑。
    都不是这个状态下的陆笑能够承受得了的。
    另一边。
    影子也想到了这一点上。
    如果陆笑戴上了污染之源，那么他很可能被同化。
    那到时候的陆笑，还是不是陆笑，这就没人说的准了。
    就在这时，全知之镜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知道你们的担心，但是你们可以继续向我提问。”
    影子急忙开口道：“如果让陆笑戴上污染之源，那么如何才能避免他被污染？”
    “提问这个问题需要支付什么作为代价？”
    全知之镜饶有兴致的看向了影子。
    它的眼神让影子感觉到有些发毛。
    人脸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道：“我对你的心脏比较感兴趣。”
    “所以你要作为提问者向我提出这个问题吗？”
    闻言，影子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起来。
    很明显，镜子并不想要他作为提问者来提出这个问题。
    这时，飞镖的声音传来。
    “代价还是一根触手吗？”
    全知之镜笑着回答道：“没错，一根触手回答你心里的两个问题，很划算吧。”
    飞镖没有说话，他再次扯断一了一根触手丢了过去。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如何才能把我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我的第二个问题是：如何避免污染之源的特性影响到陆笑先生。”
    全知之镜在吃下了飞镖丢过来的触手后，脸上再次露出了愉悦的神情。
    似乎飞镖身上的触手是什么美味一般。
    它了一会儿，他开始回答起了飞镖的问题。
    “首先是第一个问题。”
    “污染之源已经和你的血肉融合在了一起，你只需要将你的整张脸一起揭下来。”
    “这样就能剥离它了。”
    “然后是第二个问题：污染之源的特性对陆笑无用。”
    “因为那本身就是从祂身上分离出来的。”
    当影子还在琢磨第二个问题的含义时。
    飞镖已经将自己整张脸一起揭了下来。
    随后那张脸在他的手里变化成一团浓稠的漆黑液体。
    那团液体凝聚在一起，化作了一张面具。
    此时面具发出了一声冷笑：“呵呵，没了我你可就没机会再晋升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而且你也无法应对接下来的危机，我劝你还是将我重新戴回去，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和你说过，我的目的只是回到深处找到我的主人。”
    “在此之前，我会全力帮助你变强。”
    飞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全知之镜的声音再次传来。
    “对了，作为老客户，我打算赠送你一个答案。”
    说完，人脸消失，镜面上出现了一幅画面。
    所有人都朝着镜面看去。
    画面中，飞镖站在一处堤坝上。
    在他的身前，一道高达千米的黑色巨浪朝着堤坝奔涌而来。
    在那浪花之上有着无数畸形扭曲的怪物头颅。
    与此同时，天空之上密布着血色闪电。
    那些闪电将天空映照得一片血红。
    在那血色的光芒照耀下，出现了数不清的模糊身影。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在场的人看完后，心中只有一个感受。
    那就是绝望。
    无与伦比的绝望。
    这时，飞镖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
    “这就是深处的那些东西吧？”
    镜面再次浮现出一张人脸。
    人脸对着飞镖笑道：“很明显不是吗？”
    “哦对了，你要不要再向我提问自己的结局？”
    “虽然代价有些大，但对你而言是很划算的。”
    污染之源也同时说道：“嘿嘿，小子。”
    “怕了吧，还不赶紧把我戴回去。”
    “只要有我在，那些东西算不得什么。”
    “不过就是一些体型大一点的食物而已！”
    飞镖沉默了。
    但也仅仅只是沉默。
    一根触手从他的身后伸了过来。
    那触手一把将污染之源卷起，随后朝着陆笑那边伸了过去。
    与此同时，飞镖的声音响起。
    “抱歉，我对自己的结局并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