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忆
作者:大漠流风   回山乡,媳妇儿,咱不为王谁为王最新章节     
    一家人回到车里。
    娘俩躺在后边,钱亦文坐在前边。
    钱多似乎意犹未尽,对钱亦文说道:“爸,这可真是个怪人!
    “有家不回,非得在外边漂着……”
    钱亦文说道:“你不是他,体会不到他的乐趣……”
    钱多不能理解他爹的言论,驳了一句:“一天天的累个贼死,能有啥乐趣可言?”
    钱亦文回头看着钱多说道:“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乐在其中?
    “只有真正有过漂泊经历的人,才会懂吧……”
    钱多好奇地问道:“爸,听你说得这么感同身受,是不是你也有过漂泊的经历?”
    钱亦文愣了一下,打开了一罐啤酒。
    “喝了那么多,还喝!”英子斜了他一眼,抢白了一句。
    钱亦文回头看了看英子,对钱多说道:“你爹这辈子都没离开过你妈的视线,哪有机会漂泊?
    “不过我倒是有个朋友,真的是经历了很多……”
    钱多忙问了一句:“有多多?”
    钱亦文?了一口酒,缓缓说道:“漂泊了一生……”
    钱多一听,来了兴致,向前蛄蛹了两下:“爸,你给我讲讲呗。”
    钱亦文回望了钱多一眼,皱眉说道:“我怕你幼小的心灵承受不了这么多的苦痛!”
    “不能!我都成年了……”钱多兴奋地说道,“再苦再痛也是别人的经历,我就当故事听呗。”
    钱亦文寻思了一下:“儿砸,你再给爹来几罐青岛,这故事有点相当特别很费酒。”
    酒已摆好,钱亦文开始讲起他朋友的故事:“我这个朋友,也有过漂泊的经历,但和这位姓曹的不一样。
    “姓曹的是主动流浪,他是被迫漂泊。
    “我这朋友年轻的时候不务正业,老婆孩子跟着遭了不少的罪。
    “直到老婆忍无可忍了,才下定了决心准备逃离虎口。
    “那天,父母趁夜来接怀了几个月身孕的她和她的儿子。
    “可能是忘了什么东西在家里吧,走出家门后不久,她又独自一人回来了。
    “偏巧,输光了赌本的他回来了,发现儿子不见了,就开始责问。
    “媳妇儿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就说是自己去趟厕所的工夫,回来的时候儿子就不见了。
    “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儿子,他以为儿子被拍花贼给偷走了,就把媳妇儿毒打了一顿。
    “媳妇儿气不过,买了一瓶敌敌畏,服毒自杀了……”
    钱多听到这里,一骨碌爬了起来,一头撞在了车顶上。
    一边揉着脑袋,钱多一边气愤地骂道:“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人?
    “这也太他妈不是个东西了!”
    “你……”钱亦文眼睛刚往起一立,马上发觉不对,赶忙改口,“你骂得好!”
    有个嫉恶如仇的儿子,没什么不好,总比不辨是非强。
    无论是谁,犯下过错就该接受指摘和责难,何况是如此不可弥补的大过错……
    平和了一下心境,钱亦文接着说道:“草草埋葬了媳妇儿,他就含羞带愧地离开了家乡,开始了他漂泊的一生……”
    钱多寻思了一下,插话问道:“爸,不对劲儿呀!
    “间接害死媳妇儿,他老丈人一家就没有一个脾气暴的?
    “闺女都没了,还这么消停,当没事儿似的?
    “怎么着也得揍一顿出出气吧?”
    钱亦文幽幽说道:“是啊,当时他也觉得奇怪……
    “平时推牌九不顾家,老丈人都打过他,怎么这次竟然没动手呢?”
    英子翻了个身,怼了钱多一下:“你别打岔,听你爸说完。
    “这故事我怎么听着有点熟悉呢?”
    ……
    一个故事,开头就很沉闷,但却没有打消娘俩的兴致。
    娘俩都知道,钱亦文要讲的是一个关于“漂泊”的故事,那么这就只是个开始。
    没有这一肇因,就没有钱亦文那个不知名朋友后面的经历。
    没有催更,除了钱多的一声怒骂之外,也再不见评论,但钱亦文知道两个人都在默默等着他接续。
    当下,喝光了一罐啤酒,把罐子丢进脚下的垃圾袋里:“儿子,再给爹开一罐……”
    一口酒下去,钱亦文接着开始讲他朋友的经历:“离开家后,他先是去了省城,茫然无措中蹲了两天的票房子,碰到了一个好心的老头儿。
    “老头儿是蹬三轮给人拉货的,见他年轻,就把自己家里的另一辆倒骑驴租给他了。
    “拉脚儿的钱,一人一半……”
    钱多嘀咕了一句:“这老头儿也挺黑呀!”
    英子说道:“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钱亦文点了点头,那人说得没错,钱多还得修行啊!
    “后来呢?总不能骑一辈子倒骑驴吧?”
    倒骑驴的发明,和右下图的载客行为有关,有知道的吗?
    钱亦文接着说道:“当然不能……
    “时间一长,他发现了个商机。
    “有些南方来收药材的老客时常雇他往火车站拉药材,时间长了就混熟了,话里话外的也透露了一些药行里的事儿。
    “和几个看起来靠得住的老客说好后,他就开始到周边去收药材了。
    “那年月这种投机倒把的人不多,很快就有了一定积累。
    “没多久,他就趁夜跑回家去,祭奠完妻子后,一路南下去了燕京。
    “后来……后来做得挺大。”
    说到这里,钱亦文不想再往下说了。
    刚刚接老妈走的事儿,都被他省略掉了。
    太大的近似度,钱多听不出什么,他怕英子生疑。
    英子趁钱亦文喝酒的空当,淡淡问了一句:“你这朋友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他比我大不少呢……”钱亦文说道。
    英子奇怪地嘟囔了一句:“做药材的,我怎么会不认识?
    “准是做得也不怎么大,不然能和咱们没有合作吗?”
    钱多问道:“他儿子呢?”
    钱亦文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他的事业做大了以后,岳父把儿子给他送来了。
    “可是,直到他死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他的。”
    英子问道:“他岳父没告诉他?”
    钱亦文摇了摇头,反问了一句:“媳妇儿,这事儿他也奇怪呢。
    “你帮他分析分析,直接告诉他不就行了,为啥他岳父非要瞒着他呢?”
    英子坐了起来,想了想说道:“按照写小说的路子,我猜他岳父应该是不好意思了。
    “虽然这事儿不是他故意的,但毕竟和他有关。
    “你说他岳父能不能是等到他要去世的时候再告诉他?
    “这样一来,不就避免见面的时候尴尬了吗?”
    钱亦文点了点头:“你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
    “看来,没事听听小说还真是有点用……”
    想了想,钱亦文问了一句:“媳妇儿,这么多年了,那个写小说的一直没火,还在坚持着呢?”
    英子说道:“我听她说,她就是在讲故事,火不火的不在意。”
    钱多插了一句:“爸,那他岳父到现在也没告诉他真相吗?”
    钱亦文刚要说话,英子白了钱多一眼:“你这孩子,听个故事还听得丢三落四的。
    “刚你爸不是说他都死了吗?
    “准是他岳父还没来得及说,他就死了。”
    钱多问道:“爸,你那朋友是怎么死的?”
    钱亦文喝光了罐里的酒,淡淡说道:“喝酒喝死的……”
    英子听了,怼了钱多一下:“快把那两罐给他拿过来,别让他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