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王智化佯作恍然的样子。
    “化哥，这么大的丑闻一爆出，潘可馨还能在古阳混下去吗？”
    “哼哼……”王智化蔑笑了一声，“啤酒不醉人，可是也胀人嘛。本来就有规定，领导是不能配备异性秘书的，她潘可馨这不是明知故犯吗？”
    “哦。那就是说，即便潘可馨还能待下去，但最起码这秘书得换换了？”
    “是啊。她再与姓鲁的私会，至少没有那么方便了嘛。”王智化猥亵地答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俩人散了场，西门盛就动起了小心思：既然市长要换秘书，何不给自己的女儿争取一把呢？想得到未必能做得到，但是想不到肯定做不到嘛。奇迹，往往不就是这样创造出来的吗？
    西门盛膝下一儿一女。儿子西门定，在盛大集团里待着，西门盛言传身教，偌大一份家业，将来指靠着儿子来继承衣钵的。
    而女儿西门妮影呢，前几年大学毕业，按照西门盛的意愿，考取了古阳市的公务员，在市发改委上班。三个月前，有王智化的暗中帮忙，不到三十岁，顺利提了个副科长，前途一片光明啊。
    为什么非要让女儿从政呢？说到底，还是与西门盛的理念有关。西门盛的经商之道，来自于他的先祖西门庆，正像那次他在陈宏文面前所阐述的那样：当官要学曾涤生，经商要学西门庆。先祖西门庆亦官亦商，官商一体，所以生意才风生水起嘛。
    可惜，自己这辈子没了进入仕途的机会。那么，希望就只有寄托到女儿身上了。儿子经商，女儿从政，相互帮衬，相得益彰嘛。
    按说，家里老四在上川县当常务副县长，西门一族也不是没有指望。可是，怎么说呢？这个老四太正统了。正所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同是一奶所养，可老四怎么就不像亲兄弟呢？和他说个什么事儿，还没听完呢，就这也不合规定，那也违反政策。如果都符合规定，都在政策允许范围内，我这个哥哥还用向你开这个口吗？书呆子一个！
    俗话说，指亲戚靠朋友耽搁自身。这个老四是指望不上了。甚至，从长远说，王智化也是指望不上的。古阳这两次政坛的变动不就说明了这一点吗？潘可馨能从仙州来古阳，宋正道能从古阳跨省调往匡港，他王智化说不定哪一天拍拍屁股，说走就走了嘛。干部的去往，不就是一纸任免文件吗？
    所以，从盛大集团长远利益出发，必须培植自己人在政坛站稳脚跟，这是固本培元之大计。正基于此，女儿西门妮影一毕业，他就让她考取公务员，即便是串通裁判吹个黑哨啥的，也得先领到一张入场券嘛。
    女儿西门妮影长得俊俏自不必说，关键还冰雪聪慧。青出于蓝胜于蓝，冰水为之寒于水。可以说，智商情商都不在自己之下，给潘市长当个秘书，绰绰有余的嘛。
    只要给领导当了秘书，提拔不就指日可待了吗？汪大洋为啥能当书记？不就是当过佘国泰的秘书嘛。所以，推荐当秘书这事儿，近一点说，事关女儿的仕途，远一点看，事关盛大集团的前途命运，非同小可，兹事体大！
    那么，让谁出头去推荐呢？
    王智化？当然不行。王智化太贼了，太会演戏啦。还特么的装腔作势，让我西门盛给“分析分析”，觉得公文包里掏出那东西“奇怪”。哎呀，你不就是幕后的总导演吗？不用问就知道，你肯定做了什么手脚，还猪鼻子里插葱装什么象呢。
    所以，这事儿，找谁都不能找王智化。要是找了他，本来能成的事儿，也非给搅黄了不可。
    自己直接去说？似乎也不太合适。上次请潘市长吃饭，一时大意，无形中对潘市长小有得罪，真是后悔莫及呀。
    想到上次吃饭，西门盛一拍脑门：汪大洋嘛！
    上次请潘市长吃饭，最后不还是汪大洋出面，才把她给请来了吗？别人的面子，她可以不看，市委书记是班长，面子总是要给的嘛。
    可是，怎么向汪大洋提这个事儿呢？
    这么大的事儿，电话里说，太儿戏了，必须面谈。见了面，也不能直接说，必须欲擒故纵，曲线救国。
    找个什么理由，约出汪大洋呢？西门风情小镇！还有比这更让汪书记上心的吗？
    拿定主意，西门盛就约了汪大洋，声称西门风情小镇建设中，有重大问题向他汇报。如果书记有时间，晚上吃饭时当面详谈。
    已经约好了汪大洋，恰好又接到简挺的电话。这就是为什么一个下午，西门盛在集团总部等着简挺的原因。他要拿着这纸协议，在汪大洋面前邀功嘛。
    闲言少叙。却说晚上与汪大洋见了面，俩人边吃边聊，西门盛把西门小镇正在拆迁，即日便可开建，同时开建的还有安置房等等情况，一一作了汇报，还从公文包里掏出那纸安置房建设的协议，让汪大洋过目。
    汪大洋兴致勃勃，看完，又递还给西门盛，问：“大官人，你电话中说，有什么重大问题？”
    “嘿嘿，汪书记，我呢，有个想法，不知是否合适。”
    “说来听听嘛。”
    “等开建那天，想搞个隆重的剪彩仪式，让您和潘市长亲自出席一下，如何？”
    “哦，等我和潘市长碰个头，再定吧。”
    话题终于拐到了潘市长身上，西门盛就问：
    “汪书记，我听说，潘市长要换秘书，有没有此事啊？”
    “噢……怎么，这和建设西门小镇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大啦，我的汪大书记！”西门盛很夸张地说。
    “噢？”
    “如果您们二位领导参加，我得让集团办公室准备讲话啊致辞啊啥的吧？准备好了，我都不知道市长秘书是谁，您说，这点小事儿，能直接和书记市长本人联系吗？不合适嘛。”
    嗬！这理由太充分了嘛。
    汪大洋笑着说：“哦，倒也是。我听说，潘市长好像要换秘书。”
    西门盛说：“汪书记，我求您个事儿，您得帮我这个忙。”
    “噢。你说……”
    “我的姑娘，在咱市发改委，是个副科长，您能不能给推荐一下，去给潘市长服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