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邢雨浓迟迟没有表态,西门盛心里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又说:“当然,我不会让通达白白费心看管的。我意,在原议定的基础上,再提高两个点,作为看管费,即按成交价的12%给付运费,不知邢董意下如何?”
邢雨浓摇摇头,说:“西门董事长,恕我直言,这个与运费高低关系不大。这批货干系重大,在雨浓手里,也怕有个差池,不好向老兄你交代,通达的家业,都算进去,也赔不起啊。”
西门盛见邢雨浓不接招,闷闷不乐。
邢雨浓端起酒,与西门盛碰了杯,说:“不过,西门董事长说的也不无道理。夜长只怕梦多,节外容易生枝。我尽量早些安排货物出境,速战速决,以解老兄之忧,如何?”
西门盛心想,这也成,能早点出手,也就不必提心吊胆了,就问道:“不知邢董打算何日出货?我也好有个准备。”
邢雨浓想了想,说:“为了确保安全,我意,老兄,你先挑出一微不足道的小件。我这一两天内,就安排人外运,趟趟水,探探路,看看情况如何。如果一路顺风,即可着手剩余的全部出境,如此可好?”
对这样的安排,西门盛大为意外,问:“这就是说,对这条线,邢董也并不是很放心?”
“是啊,小心无大错嘛。”邢雨浓叹了口气,说,“年前,老兄说了巴立群的事儿,他不讲诚信,自砸招牌,雨浓颇感震惊,对这样的害群之马,我不得不切瘤割疖,刮骨疗毒,已经将他清理出门户了。”
听罢,西门盛对眼前的邢雨浓肃然起敬。没想到,一个女流之辈,做事不拖泥带水,如此干净利落!
他由衷赞叹道:“噢……邢董杀伐决断,手段凌厉,雷厉风行,令鄙人钦佩之至!”
邢雨浓接着解释说:“不过,在这条线上,巴立群毕竟深耕多年,枝枝节节,都是他的嫡系,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雨浓虽说也能布置人事,但毕竟需要时间,一时半霎,尚不到位。可这批货又不敢有半点闪失,出此计策,实属万不得已啊。”
西门盛点点头,很赞同她思虑的周密。
于是,当晚,就派楚天野跑了一趟,交给邢雨浓一小件“试水”。
酒局结束的第二天,邢雨浓就安排屠凌峰等,从小路运出这一小件。
可是,越是怕,鬼来吓,怕啥来啥。这件货,在即将跨出国门之时,却被缉私支队抓了个正着。
消息传来,邢雨浓深表歉意,在电话中说:“西门董事长,果然出师不利。这是我的失误,所有的损失从最后的运费中抵扣吧。”
西门盛大为震惊,说:“邢董,这个都好说。一个小件,不足挂齿。只是,后面这批货,怎么办呢?”
邢雨浓沉思良久,说:“忙中容易出错啊。这需要我再细心谋划一番,再做决断。西门董事长,你等我消息吧。”
挂断电话,西门盛自认倒霉,怎么一试水,就翻了船呢?
莫非邢雨浓是又一个巴立群?见财起意,独吞了宝贝不成?
但这仅仅是一闪念,西门盛摇了摇头,断然否定了。
从自己与邢雨浓接触的这些天来看,她不是巴立群,她的气度与作派在那里放着,根本不是那种小人。
看来,在小路上是真遇到了麻烦。而要想把这批货安安全全送出去,还真不能操之过急。
那晚酒桌上,邢雨浓说“布置人事尚需时日”,这就意味着,这批货在匡港存放,不会是一两天的事儿。而这个小件又出事了,缉私支队会不会顺藤摸瓜?
想到这里,西门盛吓出一头冷汗。水沙湾,越来越不安全了,必须尽快重新藏匿。
在西门盛的紧急催促下,过了一天,楚天野在鸭嘴角找到一处民房。西门盛跟着他亲自到现场作了考察,位置等各方面的条件都比较理想,于是,就立刻租下了。
租下的当晚,楚天野驾驶着越野车,与西门盛一道,来到水沙湾。车子停到疤子住处门前,趁着夜色,三个人动手把十几件货装上了车。
关好车门,准备出发,楚天野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他打开手电筒,一看:四个轮胎怎么都没气了呢?
从酒店来水沙湾的路上,不还是好好的吗?
楚天野用手电筒照着,俯下身逐个仔细察看。原来,四个轮胎全被扎了,每个上面都是几个大口子,怪不得,这么快就瘪了。
西门盛大吃一惊,立马慌了神儿。
难道说,邢雨浓“试水”的那件货,被抓的人什么都交代了?缉私支队如此神速,按图索骥,就这么中了埋伏?完了,全他娘的完蛋了!
车胎被扎成这个样子,这特么的想跑也跑不了啊。
正在犹疑之际,黑暗中“呼呼啦啦”走出七八个人,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西门盛暗暗叫苦:他奶奶的,果然被包了饺子!这彻底完犊子了!
楚天野和疤子一看这阵势,立刻护住西门盛。特别是疤子,立马拔出匕首,挡在西门盛身前,说:“董事长,你先上车,车上安全些!”
西门盛还没反应过来呢,只见来人中,为首的一个张狂叫道:“你个古阳的土鳖,怎么还没滚出匡港?”
原来是他!“匡港小霸王”章况!
西门盛长舒出一口气,虚惊一场,真是这个浑小子,倒是好办些,便双手一抱拳,说:“章大公子,你我前世无冤,今生无仇。那晚会所里,只是个小误会,我手下的人,虽说冒昧动了手,可是,不也被你揍得鼻青脸肿,已经扯平了嘛。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公子何故对我苦苦相逼呢?”
“扯平?你特么的说得轻巧。”章况开口大骂,怒气冲冲地说,“要想扯平也可以,今晚,我出一个弟兄,你们仨揍他一顿,你放一百个心,我保证不动手。然后,你这个土鳖,当个活靶子,让兄弟们练练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