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抽痛了一下,石陆猛然睁开眼睛。
脑海里似乎闪烁着各种记忆,可是在他醒来的那一瞬间却快速消退,哪怕他努力思考,也难以记起。
房屋内很是灰暗,像是天蒙蒙亮的样子,很是压抑。可能是他一直把窗帘拉起来了。
用手支撑从床上坐起身来,石陆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从昏沉的状态下恢复过来。
他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好长时间,长到他都有点想不起自己是谁。
他下意识往自己的脖子摸了一下,总觉得那里本来应该有一个吊坠的,但现在却摸不到。
在呆滞了一会儿后,他又往床头摸索,很快找到了他的手机。
可能是刚睡醒有些迷糊了,他找老半天才找到开机键,有些笨拙地解锁了屏幕。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上午九点四十分的时间,石陆一阵错愕,随后惊呼:“惨了,睡过头,迟到了!”
一边说着,石陆一边从床上爬起,快步往卫生间走去,拿起牙刷看向镜子。
有一瞬间,他看到镜子映射的是发质灰白微卷、脸部轮廓硬朗的模样,像是个外国人。
可他揉了揉眼睛后一看,镜子里依旧是他那黑头发、鼻梁高挺的模样。
石陆觉得是自己还没完全睡醒,所以才会看到幻觉,便用冷水洗了把脸。
快速洗漱一遍换好衣服后,他拿起斜挎包就打算出门。
可当他的手抓住门把手时,内心却莫名感到一阵恐惧,胸口也开始发烫。似乎无形中有什么在阻止他打开这扇门。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石陆嘀咕了一声,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十点十分了。
“糟糕,再不出门就死定了,教授肯定饶不了我!”
说着的同时,他将门把手向下拽。
可拽到一半,内心的恐惧瞬间变得更加汹涌澎湃,让他完全喘不过气。
惊恐的石陆像是触电一般松开门把手,连连后退。
很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不知道为什么,石陆脑海里像是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叫他千万不要开门。
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今天自己会这么反常?
冷静冷静,肯定是今天睡太死了,还没完全从梦里走出来,只是出门去上班而已,哪有什么可怕的。
深吸了一口气的石陆再次抓向门把手,右手果断地拽下并拉开。
可他才刚打开一丝,自己的左手就下意识抬起挡住,阻止自己的右手继续开门。
这种左右矛盾就发生在一瞬间,石陆自己都懵逼了,不知道为什么。
更加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门外突然也传递了一阵推力,打算直接把门推进来。
石陆顿时心生警惕,改成两只手都挡住门,阻止房门被打开。
被拉开的房门在打开了一条缝隙后,就又被石陆重新关上。
“谁!?”石陆大喊。
这种推力,明显是有人在用力推开。
“是我!”门外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赵谦教授?石陆顿时紧张不已!
糟糕,迟到过头,教授都找上门来了。
完了完了,这回真完了!
惊慌失措的石陆立马就想松开挡住的双手,打开门让教授进来。
这种时候要是再把教授挡在门外,自己的职业生涯就真的毁了!
于是,他再次拉下门把手。可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自己的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右手,又一次阻止大门打开。
“开门,你到底在干什么?”
门外这次传来了激烈的敲门声,不断催促石陆把门打开。
这让石陆的内心变得更加慌乱,几次都下意识想把门打开,但又不知为何地压抑住了这种举动。
很快,敲门声就变成了拍门声,而且拍的频率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显然门外的人已经很愤怒了。
每拍一次门,石陆的心脏就剧烈跳动一下,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在他脑海里灌输着一个想法,那就是开门,必须开门,再不开门就玩完了!
就在他内心慌乱到极致时,外面的拍门声突然停了下来。
走了?
石陆才刚松了一口气,便又听到那个声音说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现在都什么时间了?”
这句话让石陆再次感到紧迫感,显然,他这会真的把教授得罪了,这样下去,以后赵谦教授的实验自己怕是再没有参加的机会了。
石陆张开嘴,想跟门外的教授解释自己今天的异常。
可他还没说出话,便突然意识一个奇怪的点。
不对啊……赵谦教授脾气没这么暴躁啊,而且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住哪儿!
当石陆发现异常后,又立刻进行逆推,发现了更多奇怪的点。
就算自己迟到了,赵谦教授也没有必要亲自找到自己家啊,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按教授的性格,他是能打电话就不会亲自出动。甚至于能发信息,他就绝对不会打电话。
想到这里,石陆再次拿起手机,翻开手机通话记录和信息软件,但找了一会儿都没有发现教授联系自己的痕迹。
也就是说……外面拍门的,根本就不是赵谦教授!如果真的是教授,他为什么不喊石陆的名字,而且也没有自报家门,就只是在一昧地敲门而已。
石陆立刻惊出一身冷汗,他很难想象刚才如果把门打开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门外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的声音会那么像赵谦教授?
正当石陆这么想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怒吼:“开门!”
不对!这不是赵谦教授的声音!
可是为什么石陆刚才听的时候,会认为这就是教授的声音,而且几乎是一瞬间就断定门外的人就是教授,并准备直接开门。
这显然很没有逻辑可言!出现了明显的前后矛盾!
想了一下后,石陆打开手机通讯录,拨打了教授的电话,并把手机贴在了耳边。
“咦,没有声音?”
石陆更加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尽管门外的怒吼已经变成了咆哮,甚至已经在疯狂踹门,但石陆的意识却变得愈发清醒。
在打电话无果后,他又打开浏览器,尝试上网搜索。
跟他预想的一样,出来的搜索内容,都是混乱模糊的,哪怕他仔细观察,也无法理解和记忆,只能是走马观花一样。
直到这个时候,石陆算是确定了,自己并没有醒来,依旧还在梦中!
之所以这么断定,是因为有太多不符合现实逻辑的事情发生。
第一疑点是,九点多十点的时候,自己的房屋不可能这么灰暗,哪怕拉上窗帘也一样;
第二点是,外面的人刚一说话,自己就下意识就将其认定为赵谦教授,似乎是把自己平时生活中的压力来源给直接对应上了;
第三点就是自己可以进行搜索一些未知信息的话,手机展现的内容是混乱的,这说明不属于自己记忆的客观信息无法显露。
可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在感官上根本分辨不出真假,以至于石陆一开始完全把这个认定是就是自己的日常生活。
更重要的是那种紧迫感一直在加剧,逼迫自己去做某种举动。
例如……开门!
似乎从始至终,这个梦就在指引自己打开房屋的大门,就像是要他……敞开自己的内心一样!
石陆猛然一惊,意识到这个梦不对劲。
这不是普通的梦,更像是有人在催眠自己!
自己被催眠了?
石陆愈发疑惑,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研究员,有什么好催眠的?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参加了国家项目,有外国间谍要来从自己身上套取秘密?
思考到这,石陆又想到刚才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镜子上有一瞬间显露的是灰白卷发的外国人模样。
这个人是谁?
“卡里恩!”
石陆下意识脱口而出。
而当他说出这个名字后,自己的面容便开始变得硬朗起来,轮廓变得更深,发色也从黑色变成灰白色。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脑海里尘封的海量记忆也开始涌现。
原来自己就是卡里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