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
正在熬药的姜祁耳朵动了动。
看来今天学校的事,张道爷这边也知道,也就意味着,这种事对于官家来说属于一定的惯例。
是一种吸收新鲜血液的既定方式。
如果从这个角度去推测,每年新生的军训,似乎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事。
现代科学加持的资质阵法再怎么快捷,依旧是需要人去具体维持的。
也就意味着要让被检测的人扎堆。
试问还有比军训更合适的吗?
至于江北的情况,看来是官家人力不足所做的一种应急手段。
就算是每年都会有的军训,也不一定是每年都会有资质检测阵法,不然李渔早在大一的时候就该被检测到拥有资质。
九州太大了,大学也太多了,偏偏这个修行资质也不跟智商挂钩,也就意味着,就算是一些野鸡学校,官家也得派人去。
这样一来,有疏漏或者说要排队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就看学姐自己的选择了。”
姜祁心里如此想着。
还是那句话,他没有任何的立场去干涉李渔的决定,也不知道踏入或者不踏入玄修界到底哪一个更适合李渔。
至少,官家试试可信的。
最多姜祁以后多关注一下,如果李渔选择了加入,那么可能会有一些比较冷血的竞争。
毕竟官家也不是开善堂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
姜祁没有再去想关于李渔的事情,每个人的机遇都要由自己选择。
他现在更操心的是自己的事。
主要是跟那个神秘的龟甲有关系。
这个物件上,毋庸置疑带着一份执念,而且其主人还是很强的那种。
这一点,从龟甲即便是残缺状态,也依旧带着很高的灵性就可以推测出来。
甚至如果以姚广孝的十八子作为对比的话,龟甲中也可能存在着其执念主人的念头。
现在姜祁在想的就是,要不要着手开始搜集其余的两块龟甲残片?
自从经历过占卜自身隐秘,从而被因果反噬的事之后,姜祁就想着有意识的提升实力。
而目前为止,能够着手进行的有三个选择。
一个是有限把“姜祁”这个身份暴露给官家,从而得到正儿八经的玄修之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偏科到夸张的程度。
风水师这个“副职业”几乎可以说是点满,但玄修这个“主职业”还是一片空白,就很离谱。
更何况风水师还是存在很大的局限性,就算是指玄法惊才绝艳,把这个局限弥补了很多,但根子上还是属于“旁门”。
但这条路姜祁不是很想去走了,存在着很大的风险。
在最开始的时候,姜祁就决定不与官家进行太多的接触,但阴差阳错之下,还是把“傩面人”这个身份跟官家搭上了线。
这种情况下,再把姜祁这个身份暴露出来,那么掉马的可能性就太大了。
要知道,姜祁和傩面人这两个身份,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有一定的重叠的。
帝都明武陵祭坛,以及江北灰门盗窃玄晶的事件。
如果有心人要查就会发现,姜祁和傩面人都在同一个时间段出现在了相同的地方。
是不过是后来因为傩面人这个身份太过于神秘与强大,没有人会把傩面人与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联系在一块。
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在加上后来雪城行动前,姜祁放的烟雾弹,进一步减少了掉马的风险。
直到现在,这两个身份在官家眼里就是两个【平行线】。
属于根本就不搭噶的那种。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必要徒增风险。
至于剩下的两条路。
一个就是老爷子这里的孙思邈银针。
但这个物件,姜祁没有正当的理由能够拿到手,至于悄悄的那种,姜祁不屑也不会去做。
跟何况,孙思邈的执念,完成之后给予的传承,估计八成也是玄门医术之类的,虽说孙思邈是道门之人,但实际上根基还是在医术上。
归根结底也是“旁门”。
而剩下的最后一条路,就是搜集剩下的龟甲了。
虽然这个执念的主人到底是不是那种正儿八经的玄修还有待考量,但怎么也比风险大的官家,以及拿不到的孙思邈银针要更靠谱一些。
至于怎么收集剩下的两个龟甲,姜祁也有了一定的思路。
遇事不决就占卜吗,这是个好办法,姜祁就不信,占卜龟甲所在也会引来因果反噬,而且还是在自己i已经拥有一半龟甲的前提下。
残缺是因,补全是果。
而之所以说是一半,是因为李同正在研究的那一块上面,已经没有了执念碎片的残留。
已经被姜祁手里的这一块给吸收了过来,所以严格来说,姜祁手里有一半的龟甲。
等会去就占卜一下。
姜祁打定了主意之后,便开始盯着面前的药。
又熬了一会,便到了老爷子要求的程度。
姜祁找了个小碗,把药渣过滤,稍微晾凉之后,便端着来到了诊室。
“学姐,起来喝药了。”
李渔看着面前的药汤,以及嘴角带笑的姜祁。
以一种武大郎喝药的既视感,颤巍巍的灌下了药汤。
一时间,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刚刚放下碗,李渔就看到姜祁拿起了一块糖,正准备去接,却发现姜祁把糖直接塞到了他自己的嘴里。
李渔:“.”
感受着来自学姐的死亡注视,姜祁解释道:“老爷子说的,刚喝完药不能吃糖,不然对药效的吸收不好。”
“那你为什么吃?”
李渔的意思是,你怎么好意思当着一个刚刚喝完苦药汤的病人的面吃糖?
而很显然,姜祁理解错了。
他眨眨眼,理所当然的说道:“因为好吃啊。”
李渔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这时,老爷子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姜祁,啧啧道:“你说伱这是随谁?”
“什么?”
姜祁有点纳闷,但老爷子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摇摇头。
“好了,基本没事了,拿着药回去吧。”
老爷子下了逐客令。
经历过一次的姜祁知道老爷子的规矩,便接过老爷子递来的药包,带着还是有点虚弱的李渔走出了诊室。
诊室外面,张道爷正无所事事的四处晃悠着,见姜祁和李渔出来,便笑着点点头。
道袍在微风吹拂之下,衬托的老道士颇有几分超然的高人气度。
姜祁礼貌性的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张道爷目送二人离去,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冷漠?贫道好歹是是个老人家,都不好好打个招呼。”
“人情往来,是还得看我们这一辈。”
张道爷悠然的望天。
“还得是贫道对傩面前辈的态度,那叫一个懂事。”
“嗯,下次见面,一定要给前辈一个更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