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牡丹盛宴,崭露头角
作者:黄小邪写桃花   大唐宠妃:我在东宫陪三郎最新章节     
    春序正中、百花争放,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到了。
    在唐朝,花朝节是与上元节、中秋节同等重要的岁时节日。
    这一天,国中罢市、红翠出游。
    不管达官贵人还是市井百姓,除了郊游雅宴,游春野步,赏花扑蝶、挑菜劝农之外,还有女子花木挂红、彩花插头的习俗。
    据说太宗在花朝节这天,亲自在御花园中主持过“挑菜御宴”;而武太后素来喜花,尤爱牡丹,对花朝节更是格外重视。
    每逢此节,她都会大摆牡丹宴,令宫女采百花,蒸制成百花糕赏赐群臣。
    所以,宫中一早就为牡丹宴准备了起来……
    当然,为了这场牡丹宴,最忙碌的当属司苑和司膳了。
    尚寝局的司苑掌囿园花果蔬,尚食局的司膳掌供膳羞品齐,按理说这场盛事和武牡丹所在的尚仪局关系不大,也就是协助一二。
    不过,今年太后诗兴大发,特令上官婉儿带领掖庭六局举办飞花令,从中选取有才情的侍女加以提拔。
    听杨尚仪和阮司宾的话意,这是太后称帝在即,内宫需要充实一些女官。
    毕竟,上官婉儿就是从掖庭走出的才女,如今已官拜内舍人。
    对此,六局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宫女都跃跃欲试。
    武牡丹自然也不甘示弱。
    一则,她十分渴望见识一下武太后和上官婉儿的风采;二则,为了有资格进出明堂,她必须在短期内获得晋升。
    按理说,这场牡丹宴,她是没有资格参与的。
    尚仪局里数她年纪最小,又是个新人,若是按照之前惯例,这事根本轮不到她,只能派去值守明堂。
    不过,武太后行事向来不拘常理,爱惜人才,特令六局竞赛,全员参与。
    因掖庭设有内教坊,有内教博士专门教习宫人雅乐众艺,经史子集,所以负责初步筛选。
    武牡丹在此短短的几天,已经显示出不俗的才气,所以获得博士力荐。
    杨尚仪和阮司宾虽然对牡丹也算喜欢,但总觉得这个女孩身上有些独特的气质,让人隐隐不安,何况她年纪尚幼,还是个新人……
    毕竟合宫大宴,太后亲临,容不得一丝差错。
    不过,事关尚仪局荣耀,其它宫婢大都唯唯诺诺,才情匮乏,也只得挑了武牡丹等几个宫婢来参宴。
    为稳妥起见,阮司宾特意交代武牡丹,让她随时跟在自己身边,不得随意走动和说话……牡丹一一答应了下来。
    ——
    百花争艳的九州池,重檐飞峻,丽彩横空,回环阁道,百花相斗。
    云母屏开八面,登临四时旗亭——盛大的花朝节牡丹宴正热闹进行。
    祭过花神之后,女人们将大朵的牡丹簪在鬓侧,分席落座——百花酒,百花饼,各式花样繁复的珍馐佳肴纷纷送往九州池。
    在池子正中的醉月亭里,太后正带着皇上、太平公主、各宫妃嫔和六局尚宫们觥筹宴饮。
    沿池两畔,坐的是二十四司的各级女官,武牡丹作为一个小小宫婢,只能站在阮司设身边随时伺候。
    她远远的遥望醉月亭,想要一睹武太后的风采,可惜婢女林立,丝毫看不清楚……
    宴席过半,上官舍人终于传下了飞花令,各局抽取花签,斗诗赏花。
    如有佳作,合局嘉赏;如果不得,尚宫受罚。
    第一轮,花朝月夕,自然以“花”为令。
    因为大家早有准备,这一轮很快就轮了过去,牡丹甚至没有开口表现的机会……
    第二轮,以“月”为令,并且改了行令规则,加大难度,不到要求七言格律,同时“月”字的的位置要依次轮后。
    这一下难倒了不少的宫人,几个回合下来,大家都静默无声,六局尚书都被罚了不少的酒。
    眼看牡丹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
    毕竟读了那么些年的书,关于“月”的诗句可是太多了,何况她还是中文系的高材生。
    于是,一来一往,一唱一和,武牡丹写下了一条条飞花令,由女官递了上去。
    “沧海月明珠有泪、暗香浮动月黄昏、月落乌啼霜满天……”几个行令递上去,由上官婉儿一一念出,句句精彩绝伦,众人交首称赞。
    很快,其他五局鸦雀无声,尚仪局的活跃引起了太后的注意,她伸手接过了行令。
    因为尚宫局掌导中宫,出纳文籍掌执文书。太后原以为会是尚宫局胜出,不料却是尚仪局拔得头筹。
    “没想到尚仪局里还有如此才女,看这笔墨皆出自一人,婉儿, 这是哪个女官所作?”
    “禀太后,是尚仪局一个新来的宫婢,年方十三。”
    上官婉儿早就注意到了武牡丹,赶忙回禀。
    “哦,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文采?”
    太后笑了起来,看向了女儿太平。
    “太平,记得你年少之时也是文采飞扬,如今倒是久不作诗了。也来切磋一下如何?”
    坐在一侧的太平公主面容憔悴,一直闷闷不乐,不曾参与行令。
    此刻听到母后的话,也只是微微一笑,举杯自罚三杯,显然无意吟诗作赋。
    春光越好,花色越艳,诗词越美,她的心里越是荒凉。
    丈夫薛绍去年被族人牵扯,卷入叛乱,任她苦苦哀求也救不下他的性命,终究还是被母亲赐死。
    为此,母女冷战了好些时日,今日太后专门召她参宴,她就觉得不大妙……
    果然,就在刚刚,母后说武承嗣年轻有为,想要她再嫁于他——原来这才是太后的真实意图。
    那个武承嗣是母亲的侄子,是太后的鹰犬,也是害他夫君的武家仇人,她怎能情愿?
    可是,她又怎么敢违逆自己的母亲?
    此时的太平饮了不少的酒,已经有些微醉,她实在没有心情吟诗作赋,也无力强颜欢笑,只得起身告辞。
    “母后,太平近日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看着女儿远去的身影,武太后眉目间闪过一丝失望,这个任性的女儿,始终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
    看着太后神色不悦,皇上李旦坐不住了。
    如今他们李家兄妹几个,死的死,贬的贬,个个犹如惊弓之鸟,留在皇宫里的只有他和太平了。
    他知道母后的性情,不想她怪罪太平,只得打起精神迎战。
    “母后,旦儿不才,愿意一试。”
    武太后欣慰的看向了皇上李旦,也就这个孩子还算善解人意了。
    于是,李旦和武牡丹隔水传令,再次加大了难度,以“月和人”为双令,一来一往的斗起诗来。
    李旦原本对这类宴席寡然无味,但是刚才那几句好诗确实挑起了他的诗兴,也就全力迎战……
    其实武牡丹哪会作诗,也不太懂格律,不过她脑子里强大的诗词库在此时排上了用场。
    为了这次飞花令,她本就做足了功课,此时也是越战越勇,超常发挥,半是搬运,半是编撰,总算应付了下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一条条的行酒令传进醉月厅,眼看行令越来越精彩,连皇上李旦都要词穷,武太后抚掌大笑……
    “婉儿,这女官的才情与你当年不分上下啊 !快宣她进来, 让我看看是哪家女子……”
    于是,在上官婉儿的带领下,武牡丹如愿觐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