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箫默叹了一口气说道:“小殿下这内伤,若是搁在旁人身上,当时估计人就已经没了,我现在是束手无策,只能听天由命”。
“小殿下此番也是九死一生,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小殿下死了,我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这临死前能治这疫病,也算是当回我的老本行,落叶归根了”。
木云舒听着笙箫默这番话,说道:“你可不能这么自私,萧遇溪既然没有放弃自己,那你就更不能轻易放弃他”。
笙箫默苦笑一声说道:“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殿下,虽是主仆关系,但我早已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他死了,跟用刀割我的肉没有区别”。
“但我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天意了。
云舒,虽然这么久以来,你我的关系依旧很僵,但我信得过你,看得出你也很重视小殿下。
小殿下我就交给你了,看好他,晚些再告诉臧岚我去朝阳城的消息,这小子莽撞,若现在跟他说,他指不定就拿着刀前往宫中了”。
说罢就走开了,木云舒看着笙箫默的背影,说道:“你最好活着回来,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若是伺候烦了,可说不好会做出什么事来”。
笙箫默停下脚步,笑道:“老夫我还是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的”,说罢便走了。
木云舒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四王爷府中,太后叶昭颜满脸的愁容,叹了口气说道:“朝阳城怎么会出现疫病呢!也不知墨尘怎么样了”。
瑾然安抚道:“这书信没有到来,应是没有大碍的,陛下这边也在准备派人前往,定能化险为夷的”。
大王爷府内,太妃苏懿月也略感烦躁的说道:“这朝阳城离兄长所镇守的轩辕城最近,这百姓若是出逃,必定是前往轩辕城”。
祁落云 云淡风轻道: “母妃不必担心,陛下已经下了旨,也在安排人准备去朝阳城。
现在着急的应该是朝阳城主,担忧的也应该是叶昭颜,舅舅那边提前预防,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苏懿月对祁落云这番说辞,却有些不满,教导道:“母妃虽然经常跟叶昭颜拌嘴,但说到底,若不是叶昭颜垂帘听政,可能早已没了如今的祁国。
若不是叶昭颜的弟弟叶墨尘,苦守朝阳城,你舅舅苏暮辞在轩辕城也未必好过。
云儿你记住了,叶昭颜脾性再差,对你们再冷漠,那也是祁国的太后,你万不可直呼她的名讳” 。
祁落云抿了抿唇,应道:“女儿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
太医院内,刘太医慌慌张张的进了房门,说道:“笙箫默同意前往朝阳城了”。
杜太医不解道:“笙箫默愿意去是好事啊!你慌什么” ?
刘太医缓了口气说道:“笙箫默要亲自挑两名锦衣卫和两名太医,陛下在安排锦衣卫,估计马上就要来太医院了”。
杜太医有些惊讶,还未过多思考,太监就进来说道:“陛下有令,还请太医们放下手上的活,到正殿集合”。
杜太医应下说道:“劳烦公公前来通知,我这就带着他们前往正殿”。
太监转身离开,杜太医连忙吩咐太医们前往正殿,偌大的太医院,也不过十几位太医,而大多数太医都不想站在前面,慢悠悠的磨蹭着。
只有个别太医走在前面,杜太医见状吼道:“都干什么呢,还不跟上,等着受罚吗”?杜太医这一吼,太医们才不情愿的上前。
殿外,祁言泽亲自等候笙箫默,将笙箫默迎进正殿,刚坐下,便瞧见太医们到来,笙箫默审视着太医们。
祁言泽出言道:“先生,太医都在这了,您看着选吧”!
笙箫默闻言起身应道:“好”。
笙箫默在太医们中间游走,随便挑人问问题,太医们有不想被选中胡乱作答的,也有一问三不知的。
笙箫默内心直呼,这些人是怎么进的太医院,正当笙箫默不知怎么选的时候,两名太医站了出来,准确来说,是被后面的人推了出来。
笙箫默将太医的把戏尽收眼底,以祁言泽的视角,并没有看到人是被推出来的,还以为是有人自愿,心中还在欣喜。
笙箫默看着被推出来的两名年轻太医,并没有因为被推而反驳什么,反而异常沉稳,有些不符合他们的年龄。
便问道:“你们两人叫什么名字”?
两人缓缓说道:
“在下忘忧”。
“在下段木谦”。
笙箫默来到忘忧身边,问道:“忘忧这个名字倒是不错,不过没有姓氏吗?”
忘忧回应道:“自然是有的,只是如今没了家人,才为自己取名叫忘忧”。
笙箫默缓缓点头,来到段木谦跟前,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段木谦,随后说道:“说说这是什么药”?
段木谦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说道:“先生说笑了,这瓷瓶内并非是药,不过是陈露罢了,如果我没猜错,这瓷瓶曾用来装过半成品的鹤顶红”。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些沉默,笙箫默一个医者,怎么会研制毒药。
笙箫默轻笑,说道:“答的不错,你们两人随我前往”。
两人点头应下,其他太医也松了口气,祁言泽见笙箫默选的两位太医都很年少,便问道:“要不再选两位年长的?懂得多些,也好为你分担”。
笙箫默还未回应,一名年轻瘦小的太医站了出来,说道:“先生,我想跟您一同前往” 。
笙箫默转身看着他那坚定的眸子,随后说道:“好”。
他瞬间欣喜,来到笙箫默跟前,说道:“我叫安彦,此行还望先生多多指教。
笙箫默微微点头,随后对祁言泽说道:“陛下,就让他们三人同我前去吧”!
见笙箫默如此坚定,祁言泽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太医人选便定下了,随后带着笙箫默去选了两名锦衣卫。
便目送他们六个人离开。
上天庭中,楚临越身体都没恢复好,便来到清幽居找萧遇溪。
看到在花丛中,身着粉色霓裳羽衣,翩翩起舞的萧遇溪,一时看走了神,仿佛当初那个,一舞动京城的女子回来了。
也随之想起万年前,自己还不是天帝的时候,那时父帝对自己很严苛,也因此造就了自己这沉默寡言的性格。
直到在镜中,看到了身在凡间的萧遇溪,看着她杀伐果断,看着她一舞动京城,还有那治愈的笑,自己才露出许久没有的笑意。
自那开始,楚临越时常会通过镜子,去看萧遇溪,看她戴上面具,身穿战甲保家卫国,褪去战甲换上羽衣,一舞动京城。
看他是如何将人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又如何全身而退,有时太过想念,还会不惜耗费修为,下凡去见她。
但楚临越也深知凡人的寿命很短,她也终有一日会死去,自己身为神,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楚临越逼着自己放下,好不容易注意力从萧遇溪身上转移,还没过多久,却在清幽居瞧见了她。
萧遇溪那时已经拜叶尘渊为师,天帝瞧着叶尘渊不错,便让楚临越多跟叶尘渊学习,因此楚临越才与萧遇溪相见。
经过交谈,楚临越得知了她的名字,与凡间的名字一样,也叫萧遇溪,通过调查,也发现了她去过凡间,凡间的萧遇溪就是她。
随着时间的推移,楚临越也变得不再沉默寡言,会与萧遇溪说说笑笑,后来甚至跟着萧遇溪一起戏耍同龄师兄弟。
久而久之,楚临越喜欢上了萧遇溪,而萧遇溪也在学习中,爱上了自己的师尊叶尘渊。
两人虽然都未表明,可两人的做法在外人看来,已经很明显了。
楚临越迟迟不愿娶天后,整日去瞧自甘堕落的萧遇溪,而萧遇溪那头白发,就已经足以证明,对叶尘渊绝并非师徒之情。
萧遇溪从未在上天庭跳过舞,楚临越还因此以为,她没有前世的记忆,如今再次看到这支舞,心中还是会有所触动。
萧遇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与蝴蝶一同起舞,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楚临越。
直到这支舞结束,楚临越才缓缓说道:“我还以为,你没有前世的记忆呢”。
萧遇溪听到楚临越的声音,转过身笑着说道:“怪不得在凡间那段时间,你总是突然出现,又匆忙消失,莫不是消耗灵力下的凡”?
萧遇溪说着来到石桌前,坐下倒起了茶水,楚临越跟着萧遇溪,在萧遇溪面前坐下,轻笑着说道:
“是你太过惊艳,让我忍不住想一睹容颜,能与你在上天庭再遇,对我来说是最幸运的事”。
萧遇溪将茶水递给楚临越,随后说道:“前世十七岁的我,看那时的你,就如同大人看小孩子,我又岂会看不出,你喜欢我”。
楚临越伸手接茶水的动作,瞬间因萧遇溪这句话停下。
萧遇溪又道:“但是,临越,我对师尊的爱意,表现的已经够明显了,你那么聪明伶俐的一个人,我想你不会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