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昇在水底感应到斗法的动静,从岩石上站起,往前游了一段路后,钻出水面,见水面上四人捉对厮杀,他再次潜入从水中,绕行登上小岛,接近那座山丘,看见两方的武者已经在洞府外斗起来,双方几十人,兵对兵,将对将,从人数上说岁寒剑宗占了优势,从局面上看,暂时势均力敌。
赵羽昇扮作一方的武者,加入筑力境的战圈,洞府内部传来几声动静,洞府外的两方人马颇有默契的罢手,一起冲进洞府。
穿过一扇石门,众人进入石堡,地上铺着一块块大青砖,因为破阵已经损坏不少,靠近院中台阶有两个小花坛,种的只是寻常花草,有的人拾阶而上进入二进宅院,有人沿廊下进入各间厢房,赵羽昇假意跟着众人,在厢房内搜索,等那些五元境武者深入洞府后,悄悄跟上,没过多久,外院和内院都因为争抢宝物爆发了冲突。
一道灰色身影向赵羽昇袭来,他闪身躲过,看清楚是一只貂类的妖兽,浑身皮毛呈蓝灰色,他暗道:洞府内如何会有妖兽,莫非是洞府主人豢养,不过随后摇摇头,洞府年岁已久,就算妖兽也不见得能活下来,灰貂吱吱数声窜入路旁的草丛,赵羽昇看看前方的动静,那里两方五元境在斗法,自己暂时不能参与,还不如跟着这只灰貂碰碰运气。
一貂一人,一逃一追,来到洞府偏僻位置,一座碎石垒砌的房屋突兀的坐落在花丛之中,赵羽昇反复探查确认是普通花植,才敢走进去。
石屋前的台阶下摆着两座七层小塔,通体褐色约莫一人高,此塔奇怪,第一层最高,占了一半的高度,其余六层平分了另外一半高度,两座小塔,一座立在原地,一座已经歪倒在一边,赵羽昇见外表无灵光,便先放在一边不管。
石屋之门半掩,想来那只灰貂是从门缝出入,赵羽昇用掌劲推开石门,呜···,门轴转动的声音响起,看来经年未有人出入了,赵羽昇给自己加持了护体灵光,迈步走入石屋,灰影再次袭来,他早有准备,一掌将其震开,灰貂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一溜烟跑了出去。
赵羽昇不做追击,打量起这间石屋,七八丈深,单论一间房屋大小算是宽敞,除了家居摆设,并无过多装饰,看来此间主人是一位朴素清淡之人,一张小圆桌上摆着一个白色花瓶,上面画着粉红色的桃花枝,里面的插着几根已经枯萎的花枝,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灵植,这算是屋中唯一的装饰。
他将花枝拿出,看了看花瓶,一时间也判断不出是不是宝物,将花枝和花瓶一起收起。
桌子上放着本摊开的书籍,上面写着娟细的小字,像是女子所写,赵羽昇翻了几页,上面记录的是这位女子学习画符的心得,他随手收起,走出石屋,看到那只灰貂正在花丛中嬉戏,灰貂害怕之下窜入花丛中,他看了眼两座小塔,将它们收起,便沿着来路返回。
刚出了花丛便遇见了一位年岁三十许的男子,正巧在金顶岛坊市见过,对方大概也未想到有人先其一步到达这里而且正返身而行,楞了一愣,不过马上回过神来,一面湛蓝色飞盘甩出。
赵羽昇在对方愣神之时抢先出手,两手已经变得黑不溜秋,十道指影弹出,穿花游借着旁边的地形躲开飞盘纠缠,离对方几丈距离时,隔空打出两掌,敌人刚躲开指影,未来得及反应,身上就多了两只黑色掌印,敌人见势不妙,往后退了几步,他甩出双刃环,敌人的头颅在后退中滚落在地。
他略做收拾,翻到了此人的身份牌,上面写着坎水宗许奎。
“这坎水宗的手伸的够长,跑到外海,不知这座洞府有什么宝物还是传承?”
赵羽昇心中猜测时,听见山丘那边传来动静,一声巨响之后,小山丘塌陷,岁寒剑宗与坎水宗的武者正惊慌失措的向外跑,赵羽昇知道事情不妙,息灭了过去看个究竟的想法,全力施展穿花游向外跑。
等到了岛外,发现海面上不知何时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雾,岛屿另外一边,四位前辈的斗法动静还在,赵羽昇回身看了一眼,一只浑身笼罩暗黄甲胄的怪兽,双鼻喷出两股黄雾,几位武者触之身体便僵硬停住,被它赶上拍死。
见此情景赵羽昇也不犹豫,真力敷在全身,化作一只鹰鸟贴着海面飞行,未过多久,灰雾便弥漫在整个海面,赵羽昇几次升空都迷失了方向,他只能凭着直觉朝着一个方向飞遁。
砰的闷响声音过后,树干抖了抖,树叶落下几片,接着发出落地的声音,先撞再摔,赵羽昇摇了摇昏沉的头脑,他到现在不明白这灰雾是什么东西,莫非有人布置下什么诡异困阵或者幻阵,刚才自己的灵念和视野全都失效,所以才会在飞遁时撞上面前这棵大树。
他摸了摸眼前的大树,只是寻常的桦树,没有特别,倾听着周围的动静,斗法之声已经远去,脚下的草地有水流浸出,他沿着草地水流向前走。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赵羽昇感觉地势在升高,走了两三刻钟,地势又降低,他感觉像是过了一道缓坡,他不断向下走,当灰雾先是变薄,再消失,他发觉自己站在一块盆地中,周围是一圈山岗。
盆地中间是片枯木林,地面干涸开裂虬根裸露,枯木光秃秃,叶片、枝节都已经掉落,只剩一个扭曲的树干,上面的树皮也脱落,露出灰白的树干,面对这样一幅破败、死寂的景象,赵羽昇心里掠过一丝恍惚,这里还是水木之地吗。
赵羽昇抬步走进枯林,脚轻轻的踩在干涸泥土上,发出咯吱的碎裂声,所有的枯木好似也受到影响,树干也咯吱咯吱裂开,紧接着嘭,嘭···枯木化作飞尘往中心位置汇聚,那里有一棵外形相似的枯木,只不过它未像其他枯木那样裂开化作尘埃。
随着飞尘全部落下,这棵奇异的枯木顶部先是抽出了一颗嫩芽,接着嫩芽伸展化作一片嫩绿的扇形树叶,嫩叶又马上化作枯叶掉落,枯木无声的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不知何处掠过微风,枯木变成一捧尘土落在地上,一颗不规则晶体散发着黑青二色的光芒,悬浮在尘土上,十余息之后,光芒消失,晶体掉落,在落入尘土之前,一只大手将其捞住。
赵羽昇用真力将晶体包裹,放在眼前查看,晶体大约一半是黑色,一半是青色,形状无法形容,表面既有圆弧面,也有平滑镜面,他分辨不出这是何物,拿出一个木匣,将地上的尘土归拢在木匣中,再将晶体放在木匣尘土中。
他穿过枯林,到达盆地的另一端,站在山岗上眺望前方,碧波荡漾,几个小岛点缀,回身俯瞰了一眼盆地,他架起遁光出了盆地,到了海面上,再回首看,盆地已经没有了踪影。
“这难道是梦?”
他拿出那只木匣,打开看了看,晶体还在,拿出法器劈斩海面,激起几束浪花,确定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