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的人把站在凳子上陆川围得严严实实，他想从凳子上下去都不可能。
站他旁边的曲威，早被挤到外围，看着一脸无奈的陆川，喊道：“站得高，看的远，赶紧发吧。”
在此之前，陆川看过储备的原材料，支持到晚上不成问题。
“大家别挤，都有，都有。”
“都有还用发号？谁傻咋地？”
一句话噎得陆川没了声，人家说的是。
人都挤在一起，时间长了要出事的。
陆川心中焦急，朝曲威喊：“去把王老二那大喇叭给我拿来。”
王老二是对过收废品的，天天来店里捡纸壳子啥的。
这边陆川维持着秩序，在店里吃的顾客不知发生什么事，听到外面的动静，也出来探个究竟。
店内排队的十来个人不为所动，眼看着就到了，天大的事儿等买完了再说。
陆川这一闹出动静，蛋糕店里的压力骤然小了不少，连在后厨出不来的章姗姗也感到没那么紧迫了。
肖雅在吧台，听客人说了情况，心中也是一松。
上午九点多开业，刚要中午，三个小时的时间，卖出去的糕点和果汁完全颠覆她的想象。
照这样下去，一个下午很难坚持。
就她这样付货都累得不行，说话说到嗓子发干、冒烟，估计章姗姗可能都要坚持不住了。
外边响起喇叭声：“要买蛋糕的顾客请排队领号！不排队的不发号！”
连着重复三遍。
陆川的声音。
“嫂子，中午休息了。”
曲威过来通知，店里还在排队的人顿时急了，“不能休息啊，好不容易排到这儿的。”
“就是，下午说不定再没有了，不是白等了吗？”
曲威急忙解释到：“排到店内的肯定都能买到。放心。”
店外的已经开始安排发号了，还有一，二，三......一共六个顾客，而吧台上的蛋糕也确实没几块了。
“大家别急，糕点只有这么多了，互相让一让都分一点。”
后边的还在算计能不能买到，听曲威这么一说，顿时对前边的人表示感谢。
章姗姗停了手里的活，一屁股坐到地上，靠着柜子休息。
路朝阳也是，分配过来干零活的两个婶子也席地盘腿而坐。
曲威进来就瞅见这一幕，好像跟这儿开会似的。
怔了下，才问道：“大家都累坏了吧，歇一歇过去吃饭。”
没休息的时候好像都能挺一挺，这一说吃饭，顿感到腹中饥饿。
“我说资本家，照这么卖会死人的。”
“我可不是资本家，资本家在外边让人给围堵了。”
众人一阵爆笑，看着陆川站在凳子上艰难地发号，肖雅想去帮忙，被曲威给拦下。
“嫂子，你去吃饭，我过去。”
确切说是硬挤，豁出全身力气往里挤，还要挺住里边人反弹的力量。
陆川虽说被围在中间，但他高声喊着：“谁把我放倒，也就没号了。”
所以，外面拥挤，他跟前那地儿，多少有些个站队的样子。
号码到一百，时间不长就发了一半，领到号码的脸上带着笑意，纷纷在路边的树荫下休息，有的也去店里找找，看有没有空闲下来的位置。
可是，每桌前都有人等着，想在店里吃点东西，却是相当的难。
果汁机还在不停地转动，青绿色的果汁如同小瀑布似的流淌，充满诱惑。
“妈妈，我想要那个。”
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不停地摇晃着幼小的身子，就是不想离开。
抱着她的中年妇女，看了看，又瞅了瞅四周，每桌上都有。
不光有，还有红色的，白色的。
“妈妈，我想要。”
负责接果汁的肖雅去吃饭了，看店的是叶迟的弟弟。
“小朋友，要喝果汁吗？”
“多少钱？”
中年妇女下摸了摸裤兜，眼睛里充满忐忑。
“五毛一杯，特别甜。”
他的话说完，小姑娘朝着吧台上的果汁机使劲的伸手，“妈妈，我要。”
中年妇女左手往怀里揽了揽孩子，“咱不要这个，等会儿妈给你买蛋糕吃。”
“不得，我就想喝。我不要蛋糕，不要蛋糕。”
小姑娘一哭闹，店里有顾客说：“大姐，给孩子买一杯行，挺好喝的，合适。”
中年女人不为所动，抱着小姑娘转身就走。
小姑娘顿时大哭起来，边哭边朝果汁机的方向使劲儿。
“不许哭。再哭我掐死你。”说着，在小姑娘的大腿上狠狠地一拧。
小姑娘哭得更厉害了。
“妈，妈，我要喝，我想要......”
小姑娘也是个强脾气的，被中年女人掐得狠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就是想要。
小姑娘越发哭的撕心裂肺，众人纷纷指责中年女人，当妈的下手太狠。
眼看母女二人就要走出店门，叶迟弟弟端着杯果汁追上去。
“大姐，给孩子的。”
中年女人听声音转头，看见近在咫尺的果汁，愣了一下。
小姑娘哭的满脸通红，脸上挂满泪珠儿，见了果汁，抽了抽鼻子，伸手去接。
叶迟弟弟笑着递过去，“以后不许妈妈了。”
他的话没等说完，就见中年女人一巴掌打掉小姑娘伸出去的小手。
清脆的响声，让所有见了这一幕的人都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中年女人不领情不说，还又打了孩子。
“哇——”小姑娘哇哇大哭，但中年女人视而不见，口中恨恨地说着：“刚说完，还不听话，看我以后还带你出来的。”
“还想吃蛋糕，今天啥也不买了！”
叶迟弟弟伸着手，仍保持着端杯的姿势。朝左右瞅瞅，喃喃道：“我没做错吧？”
“大兄弟，你办的没毛病，是那女人太矫情了。给孩子喝怎么了？小孩子懂什么？”
“就是，对孩子太狠了，我都不敢看。”
众人议论着，哪知，中年女人出去后，把孩子放下后，又使劲儿地拧了孩子两把。
小姑娘忍受不住，哭得几乎上不来气儿。
陆川站得高，看得清清楚楚。
他伸手指着中年女人，大声喝道：“哎，干啥呢！谁让你打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