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知廷和潘乐聊了后还是不太放心，又去打给邓霍。
    语气自然也是不太客气，第一句就直嚷道：“你和潘乐怎么回事？她要搬出去住啊。”
    邓霍听到消息并不例外，心说她不仅要搬出去住，还找了个律师和他要离婚呢。
    当然，目前是不能对爷爷说的。
    他斟酌一会，道：“她想住离工作地方近一点的地方。”
    邓知廷听他这么平静，又与潘乐说的对上，这才放下心来。
    “那就好，我就怕你这孙子又搞什么事情。”
    邓霍脸色不变：“你把你孙子想好一点。”
    “我可天天想着你身体好，能生个大胖儿子女儿什么的，你以前在国外浪，也不知道把身体折腾成什么样了……”
    邓知廷骂骂咧咧絮絮叨叨一通，邓霍听得直皱眉，不过老人唠叨完总算放过他。
    邓霍晚上回了一趟别墅。
    果真如爷爷所说的，她搬出去了。
    卧室衣帽间里的东西能拿的都拿了，本来随手可见的杂书也不例外。
    屋子里少了一个人，看起来那么小只，却能连根带起那么多东西。
    邓霍到空荡的床上坐下，过了一会，目光旁落，瞥到旁边的床头柜，他随手一拉，本来没想抱什么希望，却发现里面赫然躺着一个鸡蛋。
    他拿起来轻闻一下，一丝异味轻飘飘地钻进鼻子里。
    邓霍的眉心蹙起，随后低声嘀咕了一句：“留个蛋给我，不能吃也不能孵个崽，故意的啊?”
    离开卧室时，他随手将鸡蛋也带出去扔到垃圾桶里去。
    邓霍的电话在第二天早晨才打过去。
    潘乐被打扰了一个清梦，见到是邓霍的名字后，立马翻身起床且很郑重地按下接听键。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输了气势。
    “喂——”她将尾音拖得长长的。
    邓霍打断她：“搬哪了？”
    你问我我就得说啊。
    潘乐心里白了个一眼，没答。
    邓霍：“出声。”
    潘乐拿腔作调道：“我的律师应该已经联系你，我打算和你离婚，现在和你是处于分居状态。”
    邓霍听她语气，反而乐了：“那我们现在是属于分居第几天？是从昨天算起，还是从你在停车场正式说分居那天算起，亦或者是更早？”
    “我不管是哪天，总之我和你是处于分居状态。”
    邓霍说：“和以前不一样？”
    潘乐想都没想，“不一样。”
    “所以你把东西都搬走，留个臭鸡蛋污染房子？”
    潘乐反应了一会，尔后惊讶道：“鸡蛋臭了？”
    “你鼻子有问题，它不可能只臭了一天。”
    “……”潘乐忽视他的人身攻击：“你要是顺便的话，下次见面把蛋拿给我，我想拿臭鸡蛋做实验。”
    “扔了。”
    “扔哪了？”
    “你还想让我捡起来？”
    是挺想的。
    潘乐没敢说，鸡蛋大概率是扔到了垃圾桶，他若是去捡，就得弯腰翻垃圾袋，她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她岔开话题：“你打电话来还有其他的事吗？没有我就继续挂了。”
    邓霍沉默一会，沉声说：“以我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婚从来不是件儿戏的事。”
    他的语气是少见的严肃。
    潘乐愣了一会，随后也认真和他道：“我没有儿戏，关于离婚的事你和我律师沟通，我们私下尽量不要再联系——”
    邓霍打断她：“你想要什么？”
    “嗯？”
    “或者说你一开始和我结婚要的是什么？感情还是钱？”
    潘乐本来想说钱，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替原身说假话。
    邓霍见她沉默，猜想另一种答案，毕竟人是贪婪的动物，往往是既要又要。
    他慢慢开口：“若是都想要的话，那就不应该选择离婚。”
    “？”潘乐险些笑了：“邓霍，你太自信了。”
    “这与自信无关，我能给你的，确实比大多数男人给得多，包括……”说到这，邓霍并不知道怎么描述他保证与她不会像父辈那样总是吵架，最后硬是憋出一词：“和睦的夫妻生活。”
    如果说貌合神不合算是和睦的夫妻生活，那他也没错。
    不过，她过得很憋屈啊。
    “我不觉得。”她当即反驳：“我离婚才能有钱，变成小富婆才有身体好的小伙子来仰慕我。”
    这样她就算不能大富大贵走上人生巅峰，但也不失为一个折中办法，总好过等到后面邓霍彻底无情无义提出离婚要强。
    她幻想还未结束，邓霍在电话里对她说：“梦里什么都有。”
    潘乐思绪回笼，哼了一声道：“我现实中也会有的！”
    她率先挂了电话。
    这次醒得早，上班距离又近，深吸一口气打算再睡个回笼觉，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再也睡不着了。
    这下好了，连白日梦都做不了。
    天杀的邓霍！
    她将脸埋在被子里嚎叫几声。
    上班后，潘乐稍微收敛了下幻想离婚后的潇洒日子。
    刚好一早接到通知，中廷地产那案子已确立了开庭时间，她心里忐忑居多，担心自己到时怯场，便再也顾不上许多，彻底把这离婚的事交给简纪辜去做。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她基本都为开庭好好做准备，有空时就去法庭旁听。
    偏偏天不如人愿，没几天，简纪辜来告诉她。
    “邓霍今天和我联系，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他努力赚的钱不是给别的男人用的。”
    “……”潘乐难以置信：“他直接和你这样说的？”
    简纪辜笑笑：“是，我本来还想和他聊案子，他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简纪辜也觉得很意外，以邓霍的身世和所处的位置，他都不太像会说这种话的人。
    预想中，他那种人应该会找个专业的律师过来谈，律师谈不成，就找个地方让当事人当面锣对面鼓的谈。
    暗地里，律师甚至会指导当事人邓霍如何转移财产。
    可是邓霍并没有这样做。
    邓霍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语气平静地告知他：“你和潘乐说，我赚的钱不是给别的男人用的。”
    这句话随便就可让人浮想联翩。
    潘乐明显也想到了，当即申明：“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小气，我没有出轨。”
    简纪辜顿了几秒，猜测道：“他应该是不接受你提出的条件。”
    “法律规定婚内财产属于我和他所有，他不接受也由不得他！”
    简纪辜也不想辜负她的期待，“他目前大部分资产应该都是婚前财产，房子和车子你也很难要了，你若是知道他的银行卡、股票投资等账号，可以告诉我，我先申请财产保全。”
    潘乐皱眉：“他的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管理，我不清楚。”
    简纪辜安慰她似的笑笑：“也没事，一个人除非自愿，不然都很难真正做到净身出户。”
    潘乐想到故事的结局，心生感慨。
    而她又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无法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