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医院，从炎热的户外返回空调房。
    即便苏文已经带上了不融冰，体感温度上没有太多变化，但光线亮度的差异，还是能让人感觉舒服不少。
    因为到了午休时间的关系，一楼的前台大厅看不到什么人。
    正因为没什么人，眼前的小女孩更加显眼。
    刚刚在返程时候还想着说有机会去接触一下那个小女孩杨晨曦。
    没想到刚一回来就看到她出现在走廊里。
    “小妹妹...”
    苏文正打算上前开口和对方搭话。
    没想到对方一转头，刚看到自己，竟然就呜哇哇的哭了起来。
    “可算找到你了，吃饭的时候要好好吃，不然会长不高的。”
    一个声音比较温和的男声从楼道传来。
    接着苏文看到一个穿着医师制服，发间带些银丝，面相看起来年纪不到40岁的年轻医生。
    刚刚在参观各个楼层时候，可能是错过了，苏文没有见过对方。
    不过资料上倒是有对这人的记忆。
    他是这家精神病院的精神康复科主任医师。
    这位医师在看到一旁的苏文后，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
    “你就是中医院过来帮忙的谷风吧。
    院长给我看过你资料。
    能够在这种时候过来，可真是帮大忙了。
    谢谢你把晨曦拦下，不然都不知道得让她跑哪去了。”
    这位主任医师十分热情的上前，主动与苏文握手。
    “我是精神康复科主任陈锐华。”
    “久仰大名，我是市中医院的护工谷风。”
    根据研究所给自己安排的身份，眼前这名医师就是未来一段时间自己的上司。
    之后对于几名患病的医护人员的接触，都是要同这位主任医师一同进行的。
    更准确来说，是苏文需要协助这位医师去完成日常的诊疗工作。
    看起来这位医生还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人。
    想想之前遇到的在这种时期还有心思搞恶作剧的徐芸芸和那几名因为她身份而配合的护工，以及那位莫名充满敌意的护工严真。
    眼前这位主任医师陈锐华，看起来是最正常不过了。
    “现在是午餐时间，你要还没吃饭的话，先上二楼去吃饭吧。”
    简单和苏文认识了一下后，这位主任医师蹲在地上哄起了还在哭泣的小女孩。
    “我可以留下看看么？
    学习下经验。”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相反是非常敬业的表现。
    以前都是接触身体康复护理的护工，突然接触精神类病人，确实得学习些经验。
    尤其接下来还要赶鸭子上架的让人帮忙干些带点风险的体力活。
    倔强的老头和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的精神病照顾起来可是两种概念。
    对于苏文的要求，陈锐华欣然点头。
    接着苏文就听到了一些不着调的对话。
    “他们不见了...呜呜...曦曦找不到他们了。”
    小女孩哭的鼻涕冒泡。
    “你上一次看到他们是什么时候，是不是他们躲起来了？”
    “上一次...我不记得了，他们说让我躲起来，我躲起来了，他们又不来找我。”
    “他们是不是肚子饿去吃饭了？咱们也去吃饭，然后再去找他们，好不好呀。”
    “不是...他们不吃饭...”
    ......
    两人一番交流下来，也不知怎么的。
    陈锐华还真给人劝好不哭，站起来了。
    她紧紧抓住陈医师的手，不时啜泣一下，不知道还当是受过什么委屈。
    而对于苏文这个陌生人，杨晨曦则展现出非常警惕的样子。
    “小妹妹，我不是坏人。
    刚刚在楼梯上我们还见过的，芸芸姐身边的人。”
    苏文试着拉近一些关系。
    但得到的回复却是。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
    “没事，别怕。”
    陈医师将女孩抱起，轻轻拍着她背部，示意苏文先上楼。
    他眼里没有责怪的意思。
    精神不稳定的病人做出不合逻辑的各种反应，对于他来说太常见了。
    刚刚苏文的尝试并不出格。
    只是小姑娘的精神状况现在还不是接触的好时机。
    面对这种情况，苏文也只能表示一声抱歉后，先行登上楼梯。
    ......
    依照徐芸芸之前给自己说明的领餐方法，苏文跟着病人一道取了打饭的餐盘。
    这边的医生和病人是共同餐食的。
    虽然二楼的病人大多数是病症轻微，还有一定自理能力的。
    但出于照顾三楼部分病人的考量。
    这边的餐食突出一个“安全”。
    鱼类和带骨头的鸡鸭基本都看不到。
    菜肴都是些吃下去不会引发安全问题的食材。
    苏文点了葱烧肉段、肉末酱茄子、炒青菜、番茄蛋汤。
    对于苏文这个新同事，厨房这边自然也是打过招呼。
    后厨大妈非常热情的给满满打上了一大盘，额外还给按了个苏文没点的炸荷包蛋在饭面上。
    “这边，这边！”
    食堂一角，戴杉见苏文打好饭菜，挥着手朝他打招呼。
    引得一群病人朝他看去。
    即便在精神病人之中，他的性格也有些与人格格不入。
    因而在他周围坐的人不多。
    有些无语，但苏文还是端着盘子走了过去。
    事实上，如果能当个小透明护工来慢慢调查医院的事件，是更符合苏文的计划。
    但这位队友表现得实在太张扬了。
    这样关系密切的医患，总是要更容易引起人注意的。
    并且一旦哪边出状况的话，连带另一个人也没法潜伏下去。
    在大庭广众之下，搞这种事，这家伙是没脑子吗？
    对于戴杉的表现，苏文有些不快。
    不过说起来......这家伙放着离打饭点近的那么多空位不坐。
    偏偏跑到最远的角落坐着吃饭。
    也不知道那是他有意的选了一个可以观察食堂全局的位置。
    还是下意识的选择了那里。
    对于戴杉是装傻还是真楞，短时间的接触还有些拿捏不准。
    刚一坐下。
    对方先是迫不及待的压低声音问道。
    “那个，手机搞到了么？”
    苏文点了点头。
    “这边人多，待会找时间给你。”
    “这个我懂，搞到就行。
    待会来厕所给我吧。”
    说着给苏文比了个ok手势。
    然后他表情转为严肃的说道。
    “你刚刚是出去了，可能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有个病人突然疯了！”
    疯了？那是什么意思。
    戴杉的这个说法有些奇怪。
    这家精神病院里的病人，难道不都是有精神病才会进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