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如果不会说话,可以在将遮面上的孔堵住一个!”
钟学宗气得咬牙切齿。
“本将这副遮面,乃是柱国大人所赐,与皇子选无关。”
这话出口,韩远通几人齐齐松了口气。
柱国大人所赐,那还好,不是皇子选打的。
等等,不对啊。
“钟大人,请问柱国大人呢?”
“柱国大人身体抱恙,今日请缺,不来早朝了。”
钟学宗随口应答。
郭正元一副很放心的样子。
“幸亏柱国大人身体抱恙,要不然,他老人家也挨一下,怕是整个朝堂都要动了。”
铁憨憨心有余悸,一扭头就看到赵恒言和韩远通两人浑身僵硬,那目光中都透着惊恐。
身体抱恙是请假不上早朝的常规理由,这点大家理解。
但赵恒言和韩远通此刻心里想的是,柱国大人为什么抱恙,他的身体抱恙是怎么来的。
是不是被皇子选抽了一耳光才身体抱恙的?
老大人那是逸劳国的支柱,按照皇子选现在的风格,保不齐就真的动手了。
动手之后,柱国大人肯定不可能和他们一样戴遮面上朝。
但是,又气不过。
所以,才会打钟学宗。
你打我,我就打你的老丈人。
我不上朝,就让我手下代替我的情况上朝。
对,一定是这样!
我去,皇子选已经升级到这种地步了吗,连柱国大人都打!
赵恒言和韩远通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笃定。
钟学宗感觉不太对劲,赶紧解释道:“昨日在内务府,我等与皇子选议事到深夜,柱国大人体力不支,才会请缺。”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对面两人更确定了。
你都议事到深夜了,怎么早晨起来就身体抱恙。
懂,我们都懂。
虽然同为六部尚书,但柱国老大人的身份可和我们不一样,当然不会这种情况还上朝。
放心,我们不是郭正元那个铁憨憨,不会乱说话。
“呃……”
钟学宗感觉更不对了,还想说什么。
恰在这时,前方正殿大门开启,薛丁的声音传出来。
“上朝喽!”
满朝文武,排班肃列,顺着台阶疾步前行。
等进了正殿站定,还是看到大洪皇帝略显慵懒地坐在龙椅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朝的流程走完,薛丁主动向前一步。
“承天得佑,逸劳永固!大洪十年,回告天命。定九月初一,于奉天台,拜天祭祖!各位卿家,对此有何策议,可速速呈奏。”
薛丁的话,其实就是大洪皇帝要说的。
开场先说明白,今天早朝要讨论的,就是祭天大典的事情。
其他事靠边站,有意见赶紧提,今天不提,以后就不准提了。
整个朝堂安静得落针可闻。
其实大家都有话要说,但现在还摸不准皇帝的心情,谁第一个上,那可是给所有人探路的。
安静大概持续了几分钟。
眼看大洪皇帝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赵恒言微微叹口气。
这事还是他来做吧,毕竟,今早上确实有事要说。
“吏部有奏!”
“准!”
赵恒言走出位置,在大殿中间跪下。
“启禀陛下,吏部司祭天大典天诏传令官择选。但臣等查阅朝堂所有官员册录,各位大人均有公务在身,分身乏术,实难选出可替天传诏之人。另,吏部上下苦心钻研,发现我逸劳国隶制尚存些许弊端,臣请奏,借此次祭天大典,昭告天下文人武师,逸劳改革隶制,广纳贤才!具体选贤任能之法,请陛下阅。”
赵恒言把一本奏折高举过头顶。
薛丁一路小跑过去,拿回来,小心翼翼放在皇帝面前。
大洪皇帝微微皱眉,只大略看了两眼奏折。
“革隶制是固本强基之策,朕准了。但赵爱卿刚才所说天诏传令官择选之事,为何会有纰漏。朕曾记得,近些年来有不少殿试举子待缺,此事为何不交由他们去做?”
“回陛下,昨日之后,我逸劳再无待缺举子。”
“人呢?”
“昨日皇子选殿下在吏部开堂设学,教授所有文人示子为官处世之道,受教举子均获益良多,纷纷对天举誓,要周游南朝列国,宣扬我逸劳大洪国威。此刻,想来都已经在路上了。”
赵恒言说得清楚。
可大洪皇帝懵了。
什么玩意儿?
皇子选,我那个三儿子,跑到你们吏部开学堂,还教那些殿试举子为官处世的方法,那些人还获益良多?
赵恒言这话你自己信吗?
皇子选什么熊样的,你不比我清楚。
当初朕把所有儿子都拉到你面前,让你看看成色,你可是把皇子选给贬得一无是处。
现在,怎么这样了?
“赵爱卿,此时到底……呃?赵爱卿,你抬起头来!”
大洪皇帝想不通,坐正了身子,想让赵恒言解释解释,可这一低头,就发觉不对劲了。
那赵恒言趴着是趴着,可脸上戴了个东西,只要不瞎,谁都能看见啊!
“启禀陛下,微臣不敢抬头。
臣身为吏部尚书,识人不明,曾误传皇子选不堪造就,令我皇室蒙羞,臣有罪!
臣身为吏部尚书,用人不力,曾让我科举殿试举子滞留皇城,蹉跎岁月,令宝珠蒙尘,臣有罪!
臣……”
“朕让你抬起头来!”
大洪皇帝怒了,我听你这些废话呢。
赵恒言赶紧抬头。
那一副特制的遮面,和之前见过的略显不同,可这玩意儿戴脸上,那不就是同样的用处吗。
“把遮面摘了!”
“陛下,这……”
“摘了!”
赵恒言没办法了,只能抬手去掉。
过了一夜,该肿起来的地方已经肿了很高。
似乎和其他人略有不同,因为巴掌印不是很明显,但却带着点特殊的花纹,就像是被砚台之类的东西给拍的。
腾的一下,大洪皇帝站起来了。
这一幕太熟悉了,根本就不用猜的,放眼整个逸劳国,除了林选,谁还敢打朝中大员!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打赵恒言。
赵恒言怎么挨了打,还一副不气不恼的样子,竟在这里给林选说好话。
大洪皇帝猛的转头看向身后薛丁。
“皇子选,现在何处?”